[ 心情 ] 面對－人生的凌晨時分

對阿嬤的印象很奇妙
跟阿公比起來
這位老人家我有比較多的畫面

阿公在我7歲那年走了
所以我對他的回憶很少
只有跟阿娘去送飯時
一定要跑到阿公的耳邊大聲打招呼
而他總是坐在那口鐘旁邊

阿公走時的誇張排場
不過那時候我年紀小
只記得很多親戚都回來了
說我跟阿爹很像之類的話不斷出現
跟很多叔公舅公姑姑打招呼
通常只有這種場合才會聚在一起

有一種很悲哀的感覺

------終於要進入正題的分隔線-------

洗腎四年
每年的情況愈來愈糟
我這個不孝孫兒只覺得她活得這麼沒尊嚴還不如...
當然這是沒考慮到她兒子們的心情下的結論

最後一次抱阿嬤是11月底
那時她還能自己如廁
還能大聲的跟我說話

12月中回去
阿可跟我說曾經送醫肺積水
之後阿嬤就沒什麼進食

過一個禮拜就走了
聽到時我真的是為阿嬤鬆一口氣
她終於拖離這個殘破不堪的肉體了

氣憤為何還要送醫讓她受苦受痛
就這麼讓她平靜的走不好嗎

送別儀式我這個孫兒沒什麼資格說話
但我真的覺得...還可以再更好的
或許是能決定的人無法顧及這麼多地方吧

無法看阿嬷最後一面
我回家時已經入殮

有一件事我印象很深
阿娘在告別式前幾天告訴我一定要記得帶相機回去記錄
她說入殮沒辦法告別式至少一定要
所以在告別式時我很忙
要同時扮演兩種角色--孫女和攝影師

當時大厝已移到房外
我拍前面一個段落時
繞到後面
對著大厝輕聲說了一句
『阿嬷，我幫你照最後一張相哦，要笑哦!』
一陣風輕輕的吹來
持續到我拍完